换好药,萧芸芸先拨通了苏韵锦的电话,“妈妈,你到机场没有?” “好。”沈越川很自然的从苏亦承手里接过轮椅的推手,说:“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萧芸芸差点哭了:“那我们还不快跑!” 康瑞城就在这个时候问:“我让人查萧芸芸父母车祸的事情,有结果了吗?”
她见过穆司爵生气的样子,但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可以这么生气。 “没想过。”萧芸芸耿直的说,“我爸爸老是说,世事瞬息万变,说不定哪天睁开眼睛,这个世界就变样了。我们可以为将来做准备,但是没必要过分担心。”
从车祸发生到康复,经历的所有疼痛,萧芸芸从来只是轻描淡写,从来不哭,也从来不抱怨。 沈越川揉了揉需要的头发:“傻瓜,当然不一样。”
“因为没有期待,就不会失望啊。”萧芸芸一脸平静的说,“穆老大的朋友能让我康复,我会一辈子都很感谢他们。如果不能,就说明我的手真的没办法了,也没什么,我已经接受这个可能性了,也不会再难过一次。所以,我不是不抱希望,而是做好准备接受任何可能。” 每一次发病后醒来,沈越川的大脑都像被清空了内存一样,需要好一会才能加载记忆。
许佑宁低头看了看自己,这才发现,刚才手忙脚乱之中,穆司爵给她穿了他的衣服,他身上的气息侵染了他的衣裤,她一低头,他独有的气味就清晰的钻进她的呼吸里。 平时有什么事情,她也许骗不过沈越川。
说完,沈越川转身就要离开。 “七哥,我不懂,为什么要放了他们?”。
刚才在洗手间她就发现了,她的右额角上贴着一大块纱布,应该是车祸的时候磕破了。 如果不是真的爱,一个人大男人,怎么会哭着表白?
许佑宁咬了咬唇,勉为其难的点点头,跟着沈越川上楼。 穆司爵说过,他的这位朋友从小跟着长辈学习中医,沈越川以为,这个人年龄应该不小了。
这种感觉,就好像濒临死亡。 瞬间,萧芸芸像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,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尖蔓延至全身。
沈越川挂掉电话,看向萧芸芸:“不生气了。” 不管康瑞城是什么样的人,这个小家伙,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,他还什么都不懂。
又是赤|裸|裸的讽刺。 她这期待的样子,分明是故意的。
在下班高峰期到来之前,宋季青赶回公寓,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,他关了火,让药先焖在药罐里,过了半个小时,用一条湿毛巾裹着药罐的把手,把药倒出来,正好是一碗。 萧芸芸从果盘里拿了一瓣柚子,吃了一口,被甜得忘了正事:“表姐,你们家的水果都在哪儿买的啊?好甜!”
归根究底,沈越川只是不希望她难过。 沈越川很混蛋这一点萧芸芸比谁都清楚。
沈越川开始害怕。 淘米的时候,萧芸芸想象了一下沈越川起床时看见早餐的心情,就算他不会心动,也会觉得温暖吧?
“第二个可能,是芸芸父母真的留下了线索,现在线索真的在穆司爵手上。”不等康瑞城发飙,许佑宁接着说,“可是,二十几年过去了,线索不会毫发无损,我们可以做准备,但没有必要太惊慌。” 穆司爵不再多说一个字,挂断电话,下一秒手机就又响起来。
萧芸芸委屈得想笑。 他顺势压上去,避开萧芸芸身上的伤口,继续加深那个仿佛要直抵两人灵魂的吻。
穆司爵讽刺的看了许佑宁一眼:“收买人心这项工作,你一向做得不错。” 沈越川盯着医生,想命令他必须让萧芸芸的手复原,心里却明白再大声的命令都是徒劳。
萧芸芸没好气的“哼”了一声:“我只是不想再生一次气!” “你是不是做过很多次检查了?”萧芸芸的声音低低的,比自己做检查还要委屈,“你好几次加班到很晚才回来,是不是来医院做检查了?”